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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与心灵的故乡 ——读沈从文新书《我自故乡来》有感

来源:中国民族报 作者:张光茫 发布时间:2019年05月20日 浏览量:

  

    作者:沈从文

  绘画:汪钰元

  出版单位:时代文艺出版社

  出版时间:2019年2月

  ISBN:9787538759877

  沈从文是20世纪中国文学的一个高峰,他创造的“湘西世界”是一个凝聚着中国文明和历史、寄托着一代人精神梦幻的艺术世界。《我自故乡来》展现了大师笔下的“湘西世界”与心灵故乡。

  “湘西世界”一直是沈从文心中的天堂,他生于斯,长于斯。从15岁参军起,沈从文5年间流徙于湘、川、黔边境与沅水流域一带,对湘西及原始野性的自然生活有深刻的洞察和热爱。在他的笔下,作品展现的尽是湘西古风,遗韵悠长。《我自故乡来》一书从《湘西》《湘西散记》等文集中选取为人传诵的名篇,共分3辑:“流水几何时”“苍生何茫茫”“湘西明在眼”。沈从文笔下的“南国边城”故乡与汪钰元的“江岸生活”水彩画完美结合,二者集中重现了原始的“湘西世界”。这本书文画交映生辉,品读品赏,令人沉醉。

  沈从文在他童年的生活记忆里,总是把乡土文化的原始性作为人性美加以描写,认为这种原始性的乡土文化,正因为带着粗犷的野性,才真实地表现了强盛的生命力,表现了自然的人性。他认为,只有合乎自然、与自然契合的人性才是美的。在作品中,他向与“生活美”渐行渐远的人们讲述“他对质朴、纯真、善良的人性与原始生命力之美的追求和期望”。通过自然与人的和谐关系去讴歌生活,是沈从文作品的一大特色。

  沈从文从《边城》原始的民风里,找到了渴望的人情与人性美。作品中淡淡的忧郁、辽远的愁绪,在平静的叙述里缓缓流动,就像翠翠唱的那首歌,微笑里藏着哀痛,快乐里夹着忧郁,非常柔和,又不知不觉浸着一丝凄凉。他写道:“美丽总令人忧愁,然而还受用。美既随阳光所在而存在,情感泛滥流注亦即如云如水,复如云,如水,毫无凝滞。”从这些悲美中,人们似乎看到了沈从文对生命的诠释,感受到了他对生命的爱,对“爱”与“美”的追求与向往。

  在沈从文的文学故乡里,有渡船上等待爱人回来的翠翠,有吊脚楼上守望归人的女子,有辰河小船上唱歌的水手,当然还有过柳林岔一程一相思的从文……这正是自然的生命方式所在,即使有陋习鄙闻,也因为“人与自然的契合”而显出生命的真诚。沈从文曾说过:“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,那可不是我,我只想造希腊小庙……这庙供奉的是 ‘人性’。”可见,沈从文的这座希腊小庙,就是他构建的湘西,就像寄托“人性”于希腊小庙一样,将自己对纯情自然和心有所归寄托于无比熟悉的家乡。

  沈从文是湘西的“乡下人”,也是在“魔都”上海停留过3年的都市人;是西南联大和北大的教授,也是在特殊时期不肯屈服、默研服饰的文士学者。面对“乡下人”这个身份,沈从文内心的矛盾定会显露出来,这种“游走”意味着他必然会向具有特立象征意义的世界倾斜。于是,就有了沈从文时时悼念又不断付诸笔端的“湘西世界”,那是他生于斯长于斯、又细心还原的故乡和精神归所。

  通读全书,笔者感觉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于浪漫唯美,一字一句皆饱含诗意,充满了灵动。“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数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”,这样通透的句子,在他的文章中俯拾即是。正如汪曾祺所说的“酸甜合度,像一篮新摘的烟台玛瑙樱桃”,有着无与伦比的新鲜;而他所写的“人间尚有纯洁自然的爱,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”,无不渗透着他对人性本真的思考与对理想的追求。

  作为普通人,朝赶车流,都是匆匆人群;夜灯辉煌,还是忙碌身影。每当被生活追赶无法喘息,或夜深人静忽觉何以家归,周遭繁华或半生漂泊,或许都会让人们渴望归宿。就像沈从文一样,“恋乡”或许是绝大多数人油然而生的情愫,不管它远在何方。沈从文的种种思索,不啻于一首现代文明的挽歌,在欲壑深深的都市,给浮躁者以沉静,给迷茫者以指引。

  

  资料来源:中国民族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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